下課時,蔡先生回頭望了我一眼,再次向我為今天的課程道謝,轉過身來問我:「我可以和您握一下手?」他說:「這次來上課,我是瞞著老婆來的,我以為『可以』、『會』發生什麼事,但結果是….我覺得我沒罪惡感!」

是的,在一般人的認知中,「性健康管理」總藏著一些灰色的隱諱,即使在非常先進的大都市裡也難逃被揶揄的命運。個案自己會心虛、會期待,也擔心名聲受到傷害,家屬也是,擔心來(性健康管理中心)之後會不會引導出個什麼不可預知的未來,例如和性健康管理師近距離約會,會不會約出愛的火花?以前不行,現在好了,會不會一天到晚要(做愛)?會不會好處沒得,竟讓別人享受去?事實上,性健康管理課程在我們努力那麼多年以後,愛上性健康管理師? 不可能!
 
倒是個案更要思索,「好好的」想未來到底要怎麼走?要嘛!好好的在一起,要嘛!就好好的分開。
 
好了,回頭說說這位蔡先生,一開始說他被早洩的問題困擾15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進行會談,今天是他課程開始的第一次。一進會談室我就看他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那種既崇拜又有點色色的表情,有點像是與高齡的AV女優約會)對於我使勁全力,費力的講解似乎心不在焉;剛開始還擔心他會不會是聽不懂而一直保持禮貌性的微笑,但在我特意放慢了速度之後,他還是一直如此。直到會談結束他告訴我:「我是你忠實的粉絲,看你的文章很多年了,今天終於有機會能親自見到你,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會接受(課程的安排)。」
 
像這樣的忠實粉絲,這麼多年也一直頻繁出現過,但像這樣一直保持微笑,帶著有點崇拜又說不出來哪裡「怪」的人,並不多,也許是防禦心吧,感覺他有些不正經,但既然人家沒表態,用性騷擾又有點言過其實。
 
真的,有許多人,我想,當他感覺這人不正經後,接下來就可能會直接想到,如果進入訓練室,他會不會對我怎樣?我能不能應付?或感覺不舒服直接拒絕對他進行課程輔導,這種「感覺不受尊重」,被「隱藏」的騷擾,內心要非常強大才能克服。
 
進入訓練室,一如其他的個案一樣,認真學習及做筆記,最後一直到「感官專注測驗」時他才問我:「老師,我在這兒,可以一邊看你,一邊自慰?在您的幫助之下是可以直接射精的嗎?」
 
所謂「感官專注」(sensate fouse)主要的目的是希望透過體會身體感覺的美好與純粹,取代在性行為上容易因為想要表現好而產生的焦慮情緒與評價。而「感官專注測驗」在課程中,則是要觀察治療者,將感覺投入大腦反應中可以承受的勃起「能力」或射精「控制力」所進行的簡單測試。
 
對於蔡先生的要求,真的讓我好氣又好笑,還好我見多識廣,內心夠強大才能擋得住。事實上,蔡先生在測驗中一直很難勃起,為了要證明給我看不斷地想用他在家自慰的方式讓自己順利勃起,甚至把自己在按摩洗浴中心裡按摩技師可能會發生的行為搬到訓練室中,當然,我只能用溫柔堅定,面不改色的方式回答他:「這裏是性訓練機構,你來這裡是學習如何「減敏」及「控制」的,當然,不是來這裡射精的!」
 
無法控制別人的想像,只能端正自己的行為。經過了此番學習,蔡先生終於一掃之前對於性健康管理師錯誤的思考及期待,還他一個「沒有罪惡感」的學習,也還我一個「堂堂正正的」性健康管理師的道路。
 
原來,還是有很多人不太懂「性健康管理」,即使是我多年的粉絲也可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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